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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中谁寄锦书来

发布于 2022-03-15 16:30 阅读 48

    电脑的普及,使文字书写急剧退场。用惯了纸笔的中老年人,还在挣扎中试图挽住书写的臂膀。而年轻一代,已然习惯了无纸化的生存。提笔忘字,渐成常态;书法之美,只在少数书家手中流连。在手机和信箱越来越便捷的当下社会,能够收到一封手写的书信已是一种幸运,能够收到一封文辞淳美朴实、书法俊逸洒脱的书信,简直就是一种奢望。传统尺牍信札中所包涵的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,似乎正渐行渐远,使即便不算老派的中年人,也不免感到一丝惆怅。
    我算幸运的,工作和个人写作的关系,使我常常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熟悉或不熟悉的朋友的来信,其中不乏理论大家和文学名家的信札,有的文白间杂、言近旨远;有的雅淡平和、娓娓道来;有的词锋犀利、一语中的;有的嘘寒问暖、饱含温情。信封和信札抬头、落款的书写,无不十分讲究,不论是称谓的选择,还是书写工具的使用,都能看出文字背后所蕴含的学养功底和书写者的气质风神。学者、杂文家、出版家何满子先生生前赐信于我时,已是耄耋之人,每每以“铁志兄”相称,使我在受宠若惊之余,更感到前辈学者的高尚情操。
    与此同时,我也收到大量别样的来信,其中尤以来自报刊者居多。有的在我名字之后不再有任何称谓、迹近被通缉;有的信封书写七扭八歪,偌大的天地间几行纠缠在一起的米粒小字,仿佛捆绑的螃蟹。至于行文的直白浅陋、甚至粗暴无礼,也是不时要面对的无奈现实。我猜想,那些奉命书写公函和寄送样报的人,很可能是一些临时雇佣的文化水准不高的朋友,抑或是虽然大学毕业,但从未经过起码的书信礼仪训练,即便是写信给自己父母,大概也是同样一副派头吧。
    我自信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,也不是一个虚荣的人,被人如何称呼,于我从来不是问题。事实上,在单位里我喜欢同志们对我直呼其名,以为那是一种很高的礼遇。相反,被人称呼职务、尊称老师之类,总有一种内在的不安。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轻视起码的礼仪,或全然不顾传统的文明习俗。翻看老一辈学者作家的书信,“先生”、“足下”、“钧裁”、“璧还”、“劳步”、“斧正”、“雅教”、“拜辞”、“台鉴”、“俯允”等敬语谦辞随处可见,浸润在字里行间的那份优雅和谦和,透露出长期文明熏陶下谦谦君子所特有的从容和自信,正是“尺牍书疏,千里面目”,“虽则不面,其若面焉”。
    而今,传统的书信文明似乎已成远去的雅乐,只能在杂乱无章的信息洪流中若有若无地存在,只能在先人的收藏中依稀可辨。而在新潮的“穿越剧”中,别人的父亲成了“家父”,自己的爸爸却变为“令尊”。经过“反右”、“文革”等文化浩劫,中年以下的朋友旧学功底无从谈起,新学修养也难尽如人意。于是乎,粗鄙文化盛行、庸俗观念当道,肉麻成有趣,流氓成英雄。听一听身边人的谈吐,看一看手边的报刊,文明含量几许、文化水准若何,相信大家会有自己的判断。至于网络语言,新则新矣,有的甚至不乏有趣,但说到底,无非是一种缺乏文化含量的戏说而已。
    文化的发展繁荣离不开对优秀传统文化的自觉和自省,而自觉自省的前提,是对传统文化基本的认知和积累。胸无点墨,何以自觉?就像黄牛,肚子里没有青草,拿什么反刍?网络时代,点击率成了判断标准和不二法门,而在杂多的信息当中飞来飞去的眼球,其实并未收获几多真知。网络人的头脑,基本是杂乱信息的跑马场。缺乏这种自觉的所谓知识分子,充其量不过是“知道分子”而已。
    毛笔、宣纸作为文字书写主要载体的时代或许已经过去,但文明的传承不能因此中断。为什么直到今天我们依然怀念先秦散文、楚辞汉赋、唐诗宋词、明清小说?为什么我们常常默念诸子百家、孔孟老庄?因为我们的血管中流淌着优秀传统文化的血液,对前辈思想家、文学家的传世之作高山仰止、景行行止,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这样一种祈愿和情怀,寄托着几千年来中国传统文人“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”的美好理想和对优雅文化的无限怀想。剪不断,理还乱。要用中国语言、中国气派、中国风格的理论体系和话语系统来解读当今中国社会的发展秘密,解开中国道路的内在密码,要想在市场经济的冷酷背景下保留一份温暖的人文情怀,不能靠午夜梦回、撕扯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,不能指望查阅文件、对比口径找寻思想捷径。唯有继承传统、不忘经典,在理论和实际的结合中,才能发现博大精深的优美存在,才能触发自己愚钝很久的灵感和才华,找到通向世界、与各种文明有效对话的渠道和钥匙。(朱铁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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